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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尔施塔姆诗8首

俄罗斯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曼德尔施塔姆〔Осип Мандельштам〕是俄罗斯白银时代最卓越的天才诗人。著有诗集《石头》《悲伤》和散文集《时代的喧嚣》《亚美尼亚旅行记》《第四散文》等。另有大量写于流放地沃罗涅什的诗歌在他死后多年出版。1933年他因写诗讽刺斯大林,次年即遭逮捕和流放。最后悲惨地死在远东的转运营。
奥西普·艾米里耶维奇·曼德尔施塔姆(1891——1938)是俄罗斯白银时代(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著名诗人、散文家、诗歌理论家。他从很早便显露出诗歌才华,曾积极参与以诗人古米廖夫(阿赫玛托娃的丈夫)为发起人的“阿克梅”派运动,并成为其重要诗人之一。
他早期的作品受法国象征主义影响,后转向新古典主义,并渐渐形成自己诗歌特有的风格:形式严谨,格律严整,优雅的古典韵味中充满了浓厚的历史文明气息和深刻的道德意识,并具有强烈的悲剧意味。因此,诗评家把他的诗称为“诗中的诗”。诗人一生命运坎坷,长期失业,居无定所,在三十年代创作高峰时,被指控犯有反革命罪,两次被捕,长年流放,多次自杀未遂,1937年12月27日死于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集中营,并至今不知葬于何处。
他的作品曾被长期封杀,直到最近二三十年才重又引起文学界的重视,文集和诗集由多个出版社再版,并译介到国外,渐为世界诗歌界关注。生前曾出版诗集《石头》《哀歌》《诗选》,散文集《埃及邮票》,文论集《词与文化》等。
1933年秋天因为他创作了《我们生活着,感受不到脚下的国家……》一诗,而在1934年五月被逮捕。因了布哈林的保护,对诗人才算从轻发落——被流放到了卡马河上的切尔德恩(Чердынь-на-каме)。他在此度过了两周时间,生了病,被送进了医院。康复后又被下放到沃罗涅日(Воронеж),在报社、杂志社和电台工作。刑期结束后,他回到了莫斯科,但是政府禁止他在这里生活,他只好又搬到了加里宁。他拿到了去疗养院休假的许可证,他与妻子来到萨玛基哈(Саматиха),在那里他再一次遭到逮捕。以从事反革命活动罪被判处5年徒刑。他被流放到了远东。1938年12月27日,曼德尔施塔姆在转送拘留地时,病死于第二溪(Вторая речка)(现在属于符拉迪沃斯托克)拘留所的医院板棚内。而尸体葬于何处至今不明。





把一根根细细的、细细的丝

绕上珍珠贝雕制的织梭,

啊,柔嫩的手指,你们便开始

传授这令人迷醉的一课!

 

手儿如潮水,涌来,又退去,——

总是一个动作,单调乏味,

你是在用巫术,毫无疑义,

驱除某种阳光下的淫威,

 

扇贝似的手掌又大又宽,

宽大的手掌烈火般炽燃,

时而熄灭,被引向昏暗,

时而又奔向玫瑰色的火焰!



 

啊,苍天,苍天,我定会把你梦见!

这不可能,说你会瞎了眼,

说白昼会燃烧,像白纸一片:

没多少灰烬,没多少青烟!


 

我善于让我自己的灵魂

摆脱外在的束缚得到解放:

歌唱——这是血液的沸腾,

一听到它,我会顿时癫狂。

 

我的与生俱来的实体

仿佛在哪儿已受尽折磨,

早已断裂的原始的联系

如今又一环环重新接合。

 

我们的本质飞上九天,

升入那无所偏倚的太空——

星星的重锤将直落人间,

击碎一只只颤栗的酒盅;

 

人的一生中最大的希望

在于命运的极大的欢乐:

肉体回忆起它的家乡——

永远忠贞不渝的故国。



 

请别问我:你自己知道,

柔情来时并不通知谁,

你怎样评说我的心跳,

对我反正都无所谓。

 

为什么我要表白。

当事情已无可逆转:

关于我的存在,

这问题已归你掌管。

 

请把手给我。什么情意?

不过是舞动着的蛇蝎。

它们的权力的奥秘——

就在于致命的磁铁!

 

我不敢制止

蛇蝎激荡的舞动,

我只顾凝视

姑娘光辉的面容。



 

我在我自己心中蛇一样藏躲,

我在我自己身上藤一样缠裹,

我飞出我自己,青云直上,——

 

我寻求我自己,飞向我自己,

我用两扇黑色的翅膀拍击,

我展翅飞翔在大海汪洋……

 

于是,我像只吓坏了的秃雕,

飞回来,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巢,

它已被人捣毁,抛入深渊,——

 

我沐浴着闪电的火焰,

一边在把惊雷呼唤,

随即消失在凛冽的云端。



 

蜻蜓迅捷地上下翻飞,

激起池中黑色的闪光,

池塘四周长满芦苇,

蜻蜓飞过,池水鼓荡。

 

它们时而身后拖一条长丝,

仿佛蜘蛛在织它们的网,

时而劈开漩涡,沉入深池,

再把水浪合拢,成丧服模样。

 

而我,不知怎的,心情不好,

懒洋洋地,一跤跌进荒草丛,

在我灵魂深处,我似乎感到

寒冷,什么东西在把我刺痛……


 

我冷得浑身颤抖,——

变成哑子吧,我真想!

黄金在空中跳舞,

它命令我放声歌唱。

 

歇息吧,惊惶的歌手,

去爱,去回想,去痛哭,

从昏暗的天体抛下一只轻球,

赶快去把它抓住!

 

瞧它,一个神秘的世界

和我们的真正来往!

什么样的重压和悲哀,

什么样的灾难从天而降!

 

怎么办,如果这颗星

永远闪烁,反常地一个哆嗦,

用它的生锈的别针

竟然触到了我?



 

我恨这种星的光芒,

这些星辰单一沉闷。

你好,我昔日的梦想,——

利箭一般的塔身!

 

顽石啊,请化作饰物,

请你变成一面蛛网,

去把苍天的空胸脯

用你的细针刺伤!

 

不久我也难免,——

我已感到翅膀的扇动。

来吧,活跃的思想之箭

何处是你的行踪?

 

或者,结束了行程

和期限,我将归来:

在那儿——我欲爱不能,

在这儿——我真怕去爱……

王 智 量 译


后 现 代 主 义 文 学 的 语 言 观

后现代主义小说家威廉·加斯曾道:“在小说中,我的兴趣在于转变语言。……作品中只有一样东西:词语以及它们如何产生作用与如何连接。”的确,后现代主义文学在很大程度上呈现为语言的狂欢和文字的冒险。语言不再是反映现实的透明工具,人也不复是语言的中心。“说话的主体并非控制着语言,语言是一个独立的体系,‘我’只是语言体系的一部分,是语言说我,而不是我说语言。”语言在后现代主义文学中是一个独立、自足、自为的体系,其本身就是意义所在,因为世界上并不存在先验、客观的意义。意义产生于符号的差异,因此写作不过是“语言游戏”,正如维特根斯坦所提出的语言游戏说的中心命题“用法即意义”所揭示的,后现代文学通过表现语言符号的非表征,即语言作为符号不再具有指涉功能,而只能自我指涉,使得后现代作家成为“思考语言的人,一个思想家兼语言家(换言之,既不完全是思想家,又不完全是语言家)”。
后现代文学以各种夸张的语言试验以及越界使用意在表明语言的主体地位,人不再是语言的主宰而变成了语言的载体。在后现代主义那儿,语言不再是听人使唤的工具和令人摆布的中介,语言本身成为了知识对象,一种客体,它有着自己的王国。后现代文学各种极端的语言拼贴和蒙太奇在不同的读者面前会呈现出不同的意义,文本因而成为一个开放的系统。按照拉康的说法,说话者在语言论述中的文风中所要表达的,正是复杂的社会关系,各种文风的使用,实际上就是复杂而曲折的社会关系在语言表达上的实际表现。因此,后现代文学中的各种极端语言形式的游戏正是对后现代文化症候的一种表征:混乱、失序、无中心等等。


后 现 代 主 义 文 学 的 情 节 观

亚里士多德认为,情节是指“事件的安排”,是悲剧的六个成分中“最为重要的”。E·M·福斯特(Edward Morgan Forster)通过与故事相比来解释何为情节:“故事是按时间安排的事情,情节也是叙述事情,不过重点放在因果关系上。‘国王死了,后来王后死了’,这是一个故事。‘国王死了,后来王后由于悲伤死了’,这是一段情节。”故事的发展遵照事件自身的逻辑,而情节要为事件之间建构联系,前者是事件的时间或逻辑的抽象排列(ordering),后者是叙述中的实际顺序(sequence),是故事中的话语。
现实主义小说家往往遵循亚氏的情节观,按照“合理”的情节叙述故事,这类小说的可读性很强,就像狄更斯所言,能让读者笑,也能让读者哭。现代主义作品中的情节观念大大淡化,更多关注人物的内心和瞬间的呈现,比如意识流等现代主义手法。现实主义文学中的情节仍然遵循着因果律,是动态的,现代主义文学关注时间(瞬间),其情节倾向于静止,而后现代主义文学则在很大程度上以荒诞和迷宫般的情节消解了情节,是情节零度。
情节在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中被简化为碎片般的叙事拼贴,相互之间并无联系,情节“可能成为了一种借口”,它“没头,没身,没尾,没有连贯性”。汉森(Clare Hanson)认为“后现代主义小说中的情节,常常要么少得可怜,要么多得疯狂”。无论是少还是多,都是一种情节的虚无,因为情节众多就是对情节的解构和颠覆,其本质仍是无情节,就仿佛中心多了也就无所谓中心了。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情节零度还表现在情节的荒诞和迷宫般的叙述中,无论是荒诞的情节,还是迷宫般的情节,都指向后现代现实的不确定性和无序状态。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情节“内爆”、互文,及开放的结构就像博德里亚谓之的“拟像”,表征出后现代状态下真实与虚构、历史与事实、主体与语言之间的二元对立模式已然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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